2.1.1.8 “我该怎样生活”

《何为良好生活:行之于途而应于心》陈嘉映
第四章 实践中的目的

9 学医是为了悬壶济世吗?
我该怎样生活这个问题不仅是人生道路之初的问题,更是贯穿人的一生的问题。这个问题,主要不是选择人生道路的问题,不是选对或选错人生道路的问题,而是行路的问题——知道自己在走什么路,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我们是否贴切着自己的真实天性行路。在最初“选择人生道路”的时候,没谁一开始通透了解自己的本性,了解周边环境并预见环境的变化。我们一开始不可能通透了解自己的本性,这不在于我们还不够聪明,而在于我们的本性在一开始不够具体,本性有待在盘根错节的实践中向我们逐渐清晰地显现。我们大概可以在这个意义上去理解歌德说他的浮士德是一系列越来越纯粹或纯洁(rein)的努力。我把这个纯粹或纯洁理解为:自身通透。我以为,这种自身通透是phronesis最核心的含义——洞明自己行在何处,浑然一体地洞明自己和自己所行之路,从而能贴切着自己的真实天性行路,把自己大致保持在天性所指的道路上。

10 实践传统的式微
传统的瓦解给现代社会带来很多困扰。其中突出的一种,就是人们常说的意义流失。昆德拉《身份》:“生命的意义在过去的时代不是个问题,这种意义自然而然地跟人们在一起,在他们的作坊里,在他们的田野里。每一个职业都创造出了它的思维方式,它的存在方式。一个医生跟农民想的不一样,一个军人跟一个老师的举止不一样。​”意义不是想出来的,不是论证出来的,而是被感受到的,通过生存和劳作的直接性感受到。在实践活动中,人的整个生存,包括他的德性,跟他的劳作结合在一起,并通过他的劳作跟一个兴趣—劳作共同体结合在一起。而当传统瓦解,业行转变为职业,职业要求于个人的,不是他的整个的人,而是他在特定岗位上的效用。个人不再作为整体的人通过他所属的实践传统与社会相关联,他的性情、德性跟他的“效用”隔离开来,​“生活的意义”渐渐成为一件主观的事情。
传统的瓦解固然有可叹之处,但反观近代发展的历史,不难看到,科学技术的发展,工商业的发展,平民的兴起,这些导致传统衰败的事项,每一项都自有其情理。而且,传统的瓦解以及相伴而生的个人原子化过程,“所有这些同时也是一次巨大的解放。​”解放是连同意义的不确定性一起到来的,职业化是连同祛魅一起到来的。

2.1.3.1.2 人类赋予AI的终极目标及AIGL

人类赋予现有AI的终极目标:
1、AIGC(“2.2.1.2 AIGC”):生成下一个单词/句子。现有大语言模型(LLMs)的所有活动及成果都是在这个大目标下完成的。
2、AIGCs(“2.2.1.5 下一个AIGC:AIGCs”):生成下一个动作。

下一个可能的生成式AI:AIGL(AI Generated Logic),通过推理空间的学习及搜索,生成下一个逻辑,结合AIGCs实现在现实空间中的规划及行动的闭环,可以作为达到AGI奇点的标志。实现AIGL存在以下约束:
1、可用来学习/训练的数据的有限性。
2、现实世界的未来无法预测 & 哥德尔不完备性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