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大历史》大卫 · 克里斯蒂安
第2章 实践中的未来思维
不管是不是有意识的,生物体的行为都好像带着动机与目标,所以它们在乎未来,也想左右未来。
遗传学家保罗 · 纳斯(Paul Nurse)曾写道:“带有目的性的行为是定义了生命的一大属性。”为了生存,生物体会抗争,它们所展现出的创造力和聪明才智让人刮目相看。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它们的行为难以预测。熵可能会带来瓦解,而生物体就要为此抗争下去。这让它们与未来的关系剑拔弩张,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戏剧性。非生物体与未来的相遇是被动的,但生物体似乎会带着自己的好恶与目的主动面向未来。
现代科学并没有在作为整体存在的宇宙中发现什么潜在的目的性。所以,为何宇宙不带有目的性,但宇宙中却诞生了行动起来像是带着目的性的主体呢?
生物体的目的性显而易见,它来自一种盲目的、毫无目的的机制,并由此得以延续。查尔斯 · 达尔文称之为自然选择,而这也是今天我们所能得到的最佳解释。正如哲学家丹尼尔 · 丹尼特(Daniel Dennet )所言:“自然选择所带来的演化……毫无远见可言……但它渐渐打造出了富有远见的个体。”自然选择给生物体配备了各式生存窍门,也把它们打造成为这些窍门的用户。生物体会自我复制。因此,如果某个特定的有机体可以代代延续,它原先的结构、那些让它得以存活一段时间的技能都会在复制中被保留下来。这也是为何对所有的生物体而言,它们都表现出两大根本目标——生存与繁衍。自然选择的真正美丽之处在于这种复制的过程并不完美,而不完美带来了些许变化。其中的某些变化或许为生存带来了新的方法。几十亿代以来,生物不断通过适应提高生存机会,因为只有活下来才能繁衍后代。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自然选择赋予了生物体如此包罗万象而又灵活变通的窍门大全。也正因为这样的馈赠,生物体得以应对不同环境中的未来不确定性。
这些生存技巧中最基本的一条就是生存的目的本身。我们找不到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似乎不太关心的生物。我们所见到的生物之所以可以存在于今天,是因为它们的祖先用行动表示自己真的想要活下去,真的想要留下后代——哪怕未来笼罩在黑暗中,其间不断会有东西冒出来偷偷搞破坏,这些生物还是达成目标了。超过40亿年的自然选择也解释了为什么所有的生物体在思考与应对未来时都是如此富有创造力。
总而言之,在面对未来时,生物体处于其独特的参照系当中。首先,它们是复杂实体,一直有解体的危险。其次,生物体的行为似乎具有目的,就像它们关心未来似的:它们带着创造力积极寻找自己可以在其中生存、繁衍,或许甚至可以繁荣昌盛的未来形态。对于生物体而言,未来之地鲜有确定之处,万事皆有风险,而你必须伺机而动。但你并非完全无能为力。生态学家卡尔 · 萨菲纳(Carl Saf na)曾对飞鱼身处的危险世界有过精彩的描写,如他写的那样:“无论是对于飞鱼还是对鸟儿来说,每一方所有的成功都是暂时的。然而,暂时的成功便是全部的意义。”
《大图景:论生命的起源、意义和宇宙本身》
第44章 选择的自由
相容论(compatibilism):确定性的(或者至少是客观的)底层科学描述与有关选择和意愿的宏观语汇相容。
20世纪80年代生理学家本杰明·利贝(Benjamin Libet)在被试者打算移动他们的手时测量了他们的大脑活动的实验。利贝的结果似乎表明,在被试者的意识觉察到他们的决定之前,在大脑活动中就已经有脉冲泄漏了天机。说得夸张一些,大脑的某些部分似乎在人们觉察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我们的大脑是个混乱的地方,有很多微小的子系统在意识表面之下暗流涌动,只会偶尔浮上水面获得意识的注意。毫无疑问,我们有时会无意识地作出决定,不管是上班时开车打方向盘还是睡觉时翻来覆去。同样毫无疑问的是,存在其他决定,诸如决定写不写书或者是不是在写的书里讨论向上归因,它们本质上是有意识的决定。我们的大脑到底以什么特定的方法完成工作,这里有许多具体而引人入胜的问题值得探讨,但这些问题都不会改变一个基本事实,就是我们都是基本粒子的集合,它们根据核心理论的法则相互作用。同时,我们也完全可以将自己描述为正在作出选择的人类。
粒子遵循物理法则,加上有关人们作出选择的宏观描述。
绝大部分人的确能够维持某个程度上的选择意愿和自主性,更不要说他们认知过程的复杂性会让他们未来的行动实际上无法预测。当然也有灰色地带——甚至在考虑脑部肿瘤和明显的脑部损伤之前,我们就能看到药物成瘾这个明显的例子,其中选择意愿可能会被削弱。
《千脑智能》杰夫 · 霍金斯
第13章 人类智能存在的风险
基因一无所知。成为基因并不会令它们感到喜悦,当它们无法复制时也不会感到痛苦。它们只是能够进行复制的复杂分子而已。
第16章 阻止人类灭绝的3种方法
第一个原因是,为了扩展和保存人类的基因。第二个原因,是为了扩展和保存人类的知识。但我想特别说明的是,知识比基因更重要。两者之间有一个根本的区别,使得保护和传播知识比保护和传播基因更值得追求。
基因只是会自我复制的分子。随着基因的进化,它们并没有朝着任何特定的方向发展。一个基因在本质上也不会比另一个基因更好,就像一个分子在本质上不会比任何其他分子更好一样。有些基因可能更擅长复制,然而随着环境的变化,哪些基因更擅长复制也会发生变化。重要的是,这些变化没有整体方向,基于基因的生命没有方向或目标。生命可能以病毒、单细胞细菌或一棵树的形式出现。但除了复制能力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理由表明,一种生命形式比另一种更好。
知识就不同了。知识既有方向,也有最终目标。关于重力的知识可以从没有知识,到牛顿的知识,再到爱因斯坦的知识,但它不能向相反方向发展。一个由基因驱动的未来几乎没有方向,只有短期目标:保持健康,繁衍后代,享受生活。一个为知识的最佳利益而设计的未来既有方向又有最终目标。
《你以为的人生意义就是人生的意义吗?》朱利安 · 巴吉尼
引言
“对于意义的追寻基本上是个人的事情。”
结论 巨蟒剧团的生命意义
我们明白幸福具有重要价值,同时又坦然接受幸福不是一切,这么做会让我们更容易地接受快乐与悲伤。我们要学会欣赏生命的乐趣,而不至于变成欲望的奴隶。我们能够看到成功的价值,但不要给成功下一个狭隘的定义。除了那些明显的成功的象征,我们还能够欣赏自我的人生规划。我们明白把握时间的价值,却不用拼命争抢无法抓住的时刻。我们可以体会帮助他人过有意义的人生的快乐,而不会觉得利他主义就是要索取我们的一切。最后,我们能够认识到爱的价值,爱可能是使我们去做任何事情的最强大动因。
《贪婪的多巴胺》丹尼尔 · 利伯曼
第2章 毒品
什么在掌控你的大脑?
每个人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我要做这件事?为什么我要做出这个选择?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们总是基于某个原因去做某件事。我们所做的大多数事情都是为了另一件事,可问题在于,这种问题是没有穷尽的。
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审视我们所做的一切,想知道是否存在一个终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有哪件我们追求的事只为了它本身,而不是为了其他事?他认为在每一串“为什么”的终点都是同一件事,它的名字叫幸福。我们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获得幸福。这一结论很难反驳。我们甚至可以快乐地承受痛苦,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有价值的缘由的话。幸福是引导我们人生旅程的北极星。当面对一系列的选项时,我们都会选择一个能带来最大幸福的选项。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的大脑不是这样连接的。我们只是偶尔才会冷静下来理性地考虑我们做出的选择,权衡不同的选项。我们总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但直接做我们想做的就容易多了,我们也正是这么做的。下一个问题就理所当然地成为:“那我们想要什么?”答案取决于你问谁:一个人可能想变得富有,另一个人可能想成为一个好父亲。答案也取决于你什么时候问。晚上7点的答案可能是“吃晚饭”,而早上7点的答案可能是“再睡10分钟”。有时人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时他们想要的东西太多,但这些东西彼此冲突,不能同时拥有。大多数人看到甜甜圈都想吃,但大多数人看到甜甜圈又都不想吃。
欲望始于大脑中一个在进化上早就存在的区域,称为腹侧被盖区。这一区域是多巴胺两个主要的产生区域之一。生长在那里的细胞长着长长的尾巴,穿过大脑到达伏隔核。这些长尾巴的细胞被激活时,会将多巴胺释放到伏隔核中,让我们产生做某事的动力。这个回路叫作中脑边缘通路,但我们通常更直白地称之为“多巴胺欲望回路”。从广义上讲,说一件事物是“重要的”,差不多就等于说它与多巴胺有关。为什么?因为多巴胺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作为一个预警系统,提醒我们留意任何能帮助我们生存的事物。当一件有利于我们持久生存的东西出现时,不必去多想,多巴胺会让我们现在就得到它,不管我们喜不喜欢,或者现在是否需要它。
多巴胺的反应不是针对奖赏,而是针对奖赏预测误差,即实际奖赏减去预期奖赏。多巴胺系统进化出来的目的,是激励我们生存和繁殖。
第4章天才与疯子
有创造力的人,如艺术家、诗人、科学家和数学家,有时也会像精神疾病患者一样,体验到他们的思想如脱缰的野马。创造性思维要求人们放弃对世界的传统解释,以全新的方式看待事物。换句话说,他们必须打破对现实的先入为主的模型。
《生存还是毁灭:人生终极困境的坦率指南》大卫 · 贝纳塔
第1章 引论 人生大问题 第2章 意义 对问题的理解
从宇宙角度看,生命没有意义。我们的生命可以对彼此有意义(第2章),但并没有更广阔的本旨和目的(第3章)。在这个对我们完全漠然的茫茫宇宙中,我们是渺无意味的微尘。我们的生命能够具备的有限意义是短暂而不持久的。
为了应对生命的宇宙性意义阙如(cosmic meaninglessness)以及生命之低质量,有些人可能不禁觉得,我们必须否定另一个流行看法——死是坏事。……死不是对生命之困苦的(无代价)解决方案,而是我们存在之钳的另一条钳口。死无助于抵御我们的宇宙性意义阙如,也通常会(尽管不是一定会)减损我们能获得的有限的意义。而且,死虽然使我们从苦痛中解脱,因而在某些时候成了最不坏的结局,但即使在这些时候,死仍是严重的坏事。这是因为解脱的代价是一个人的毁灭。
生命要被赋予一个意义,因为很显然,生命没有意义。——亨利·米勒,《心之智慧》
就特定生命而言,它可能从某些角度看有意义,从另一些角度看没有意义。如果不能认识并区分不同种类的意义,我们就可能认为某种意义的有无能代表其他种类意义的有无。
区分开以下两者是有益的:(a)感知到的意义,我们可以称之为“主观意义”;与(b)实际的意义,可以称之为“客观意义”。隐含在这个区分中的是这样一点:客观意义是真正的意义,主观意义则仅仅是意义的表象。
角度越有限,有意义的一生就越可得。(角度:个人的、社群的、人类的、宇宙的,这些不同角度的意义都既可以是主观的,也可以是客观的)